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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行无常

亦一件看不出什么质地的红色长袍柔软地贴在她娇躯上,黑色的腰带,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,亦强调出她挺拔的胸围。银花娘亦不由注目在她深深的乳沟上好一会,生出自惭形秽之感。

红夫人似是很满意众人的反应,笑了一笑。她扫了一眼两具叠在一起的尸体后,眉尖微蹙道∶“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
一时无人回答。

她正待上前仔细察看,忽然皱眉看着来路。

不多时胡秋已听到隐隐蹄声。心中暗惊,知道红夫人仅耳力一项已比自己高明不少。

骑士身影远远出现,胡秋已认出此人乃是枯梅大师的麾下信使。那信使一下马,便直趋红夫人身前跪倒,双手奉上一封信。

红夫人看过信件,“哦”了一声,道∶“走!”

众人尚未解其意,红夫人已经回到轿中。只听她声音自轿中传出∶“金陵有变,皇上龙驾归天了。”

【逃亡完】

(4)

生死之一

银花娘步入保和堂,原本喧闹的厅中立即安静下来,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。而她也几乎立即便注意到那名震江南的“天医”叶星友和他的病人,因这两个人正是没有被她吸引的人。

叶星友已是年过六旬,慈眉善目,若不是他颔下几缕雪白长髯几要被人认作是一老婆婆。而他的病人却不过是一十二,三岁的少年,脸庞清秀若女子,但脸色惨白,眉宇间更有一种使人怜惜的深重愁绪。

叶星友诊完脉,沉吟了一阵。那少年已抢先开口道∶“若我诊断无错,我应当过不了这半年了。”

叶星友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,道∶“公子何出此言?”

少年笑道∶“医者父母心。叶先生若不将我当成病人,而看作病人家属,当可直言。”

叶星友不再否认,点头道∶“我只是奇怪公子如此年轻,怎会如此不注重身体。公子应当是极爱用心机的人,所以生机才会损耗的如此厉害。再加上身负重伤,若非公子自己医道高明,单是这伤势,已可令多数医家束手。”

少年微笑道∶“天医果然名不虚传,晚辈受教了。”

叶星友道∶“我知少年人血气方刚,多有轻贱生命之举。却不知公子之事,父母是否知道?”

少年虽仍是微笑,但眉宇间阴郁更盛,道∶“我娘却有救治我的法子,但她不肯┅┅”

叶星友大讶,道∶“老朽无知,不知究竟是什么法子?”

他随即想到这样说法未免太过,因他口气中对那方法的关心要远胜关心病家生命。

好在少年心绪低落,似是并未注意到这一点。反而是银花娘插话道∶“你这老头,枉称‘天医’,竟是这样对待病家的么?”

叶星友这才注意到身着苗装的她,短裙下露出一双雪白细腻的玉腿。在那个年代而言,单是这装扮,已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。

少年亦饶有兴致地注目在她身上,并且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全身各处部位。以银花娘的大胆,亦给他看得脸泛桃红。

叶星友注意到这一点,顿时大感兴趣。因为一般而言,女子较男子早熟,是以同龄少年男女而言,通常男子的目光要敌不过女子。更不用说是少年男子与成年女子了。

银花娘嗔道∶“你看什么?”

此话已大有男女间调情的味道。少年笑道∶“朝餐秀色,夕可死矣。”

银花娘虽未读过原话,大致也听得出其中的调笑之意。她来自苗疆,未受过那一套“三从四德”的教育,本来在男女关系上,要随意得多,更露骨的话也听了不知多少。此刻不知怎地,她发觉面对这奇异的少年,自己从一开始便已被不知不觉地吸引,进而在意起他所说的每个字,因而有点手足无措。

少年忽凑到叶星友耳边轻声道∶“此女来意,大堪玩味,你们要小心。”

叶星友心中一凛,少年大笑道∶“叶老师,虽然是不大可能,晚辈仍是甚望能有机会再聆教益。告辞了。”

银花娘目送他的背影离去,心中不知怎地完全没有了任务的兴趣。

她此来本是红夫人派遣。因朝廷削藩之举已箭在弦上,第一步,便是扫除诸王在京的眼线党羽。而这保和堂,因与太医院关系密切,内苑消息,多能得知。

近来朝廷机密大事,燕王多有得知,保和堂实有可疑。

建文帝即位之时,太祖遗诏,各地藩王毋须来京。独燕王星夜南下,将至淮安时,被兵部尚书齐泰侦知,并请旨遣使出阻,令其返国。朝廷之疑惧燕王,由此可见一斑。

少年走得并不快,加上他对金陵街道,似是并不熟悉,是以银花娘很轻易地跟上了他。

不多时他已转进一条小巷。银花娘大讶,因为这小巷中并无其他通路。且据其所知,此处乃是太常侍卿黄子澄的藏娇金屋所在。

银花娘不由紧赶了两步。当她转入小巷时方惊觉那少年竟站在小巷入口处不远。

银花娘收步不及,直朝他身上撞去,少年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推。入手处丰满柔软,两人脸上都是一红。

少年道∶“有什么事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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